68.市井之女
天灰蒙蒙亮时,春暖便醒了过来。齐小六的头窝在她的颈间,睡得正香。
把他的头稍稍挪开,春暖坐了起来,歇了一夜,身子仍有些酸痛。
齐小六在春暖挪动他的时候也醒过来,揉着眼睛不愿意起床,嘟囔着说:“天色还早呢,咱们再睡一会也不迟。”
春暖揉揉他的脸,轻声说:“不早了,咱们得跟长辈请安,去迟了会失了礼数。大家对我的印象该不好了。”
齐小六用混沌的脑袋一想,他倒无所谓,可不能让春暖受了轻怠。
两人起床,快速的穿好衣裳。春暖拿了盆去厨房打水,厨房灶间已热气薰腾,两个婆子正在给众人烧洗漱用水。
见了春暖后吓了一跳,忙问:“少奶奶怎么亲自来了,少爷跟前儿的朱小子呢?”
春暖说:“许是昨儿个忙得太晚,累的睡过头了。我来也不防事,家里也是做惯了的。”
那两个婆子调了半盆子温水,也不让春暖端,一个婆子手脚麻利的端了水送到齐小六那屋的那间,然后又回了厨房。
齐小六听到声音后,从卧室出来,看见春暖端了半盆子水,立刻过去接了过来。
两人回卧室去了净房,共用一盆水洗了脸,又倒了陈茶漱过口。略略上了点淡妆,两人才拿了礼相偕出门。
齐府真的不大,二进的格局十几间屋子。清河来的男人们去了隔壁住,女眷们住在这里。
堂屋早已亮起了火烛,齐夫人并何氏正等在屋里,齐小六的兄嫂们也已到齐。
伺候何氏的丫环绿云看到新少奶奶提了一包东西,忙上前接了过来。
何氏今日喜气洋洋,穿着也明艳,笑语盈盈,心情极好。
齐夫人穿了亮蓝色袄裙,面色略显疲惫但精神尚好,嘴角噙着微笑。
其他人神色不一,或惊讶或含笑,全立在两旁。
春暖和齐小六跪在蒲团上,齐小四递过来两杯茶水,春暖两人接过,先给齐夫人敬了茶行叩礼。
齐夫人接过茶饮了一口,便放下茶盏,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给了春暖。并说:“你是个好孩子,就是运气不好,嫁了这么一个小混帐。以后劳你多照顾他了,省得哪天蠢死了都没人知道。”
这话很别开生面,春暖对齐夫人的毒舌有了很直观的印象。
春暖把早已准备好的衣裳鞋袜抹额拿出来,双手递过去。
齐夫人伸手接了过去,看着花色针角忍不住啧啧出声,并对何氏说道:“某人以后还是别再动针线了,免得折腾好料子。”
何氏也不在意她的嘲讽,仍是笑得开怀。
春暖两人又给何氏敬茶行礼,何氏笑嘻嘻的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了她。
春暖又接着又捧上了给何氏的衣物。
接下来便是平辈的兄嫂们,互相作揖行礼,互赠礼便罢了。
齐小四一直陪在春暖身边,春暖对这个灵秀的姑娘很有好感,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荷包。
行过礼节,一家人又放松下来,几个哥哥们打趣齐小六:“小六啊,昨晚过得怎么样?”
齐小六一听众人问昨晚的事情,就忍不住的红了脸,连耳朵都红的似要滴血一般。
众人大笑,齐三郎向来促狭,见到小六这样哪里能放过。
“呦,小六你这是怎么了?看你红得都快冒烟了,莫不是以前还是个童子身吧?”
齐小六恼羞成怒,新愁旧恨的一并发了出来。
“那是当然,小爷我玉树临风貌美如花当然得洁身自好,哪像你啊,娶三嫂之前都左拥右抱身经百战了。”
丝~,这小子一夜不见,还学会告刁状了。
看看身边似笑非笑的夏氏,齐三郎瞬间感觉膝盖有些疼。
堂上的人都笑开来,齐小六真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。
齐小六同兄嫂们闹得正欢,春暖向齐夫人何氏告退一声。
此地新妇次日要下厨,洗手做羹汤。春暖先回房,将荷包取下,又在新衣上套了一件罩衫,才进了厨房。
两个婆子正在活面,昨日剩了不少汤底,正好能用上。
春暖挽起袖子洗了手,也让婆子给她舀半碗面来。打了一个鸡蛋,又调了盐碱水,春暖手上灵巧的把面活成一小团,用竹编小篦子盖上等它醒好。
昨日剩了不少鸡汤鸡架,屋里有几个用剩的菘菜心,半篮子鸡蛋,一篓小青菜,半笼蒸糕,还有不少瓶瓶灌灌。至于上面吊着的腊肉腊肠薰鱼笋干之类的,暂时用不着。
昨日累了一天,又喝了不少酒,众人估计不想吃的太过油腻。
酸笋切丝放干辣椒稍微煸炒一下,又香又开胃,鸡架放入汤内重新熬煮一回,汤底越发鲜香。
两个婆子撖着面,春暖将蒸糕取出一些,切成小块用油煎软,撒上酸甜味酱萝卜丁,配了夏天酿好的梅子酱,便是一味辅食。
菘菜心小青菜氽烫后,放在煮好面碗中,浇上清亮鲜香的鸡汤。白的面条黄绿的青菜菜心,鲜亮的鸡汤,看着颇诱人。
家里还来了几个小孩子,春暖又煎了几个荷包蛋,点缀一番才看着有食欲。
春暖端了几碗自己活面煮成的面条,款款走在前面,两个婆子端了其他的吃食走在后面。
堂屋里已摆好了饭桌,何氏的丫环绿云和齐夫人的丫环喜鹊,一齐上前接过春暖手里的食物。
几个嫂子也忙上前帮着摆桌,两个婆子走了两趟才将吃食全端了过来。
春暖将自己做的面条奉到齐夫人何氏面前,又给齐小六齐小四一碗。
象征性的给两位长辈挟了两筷子笋丝糕片,齐夫人便让她坐下吃饭。
春暖实是饿了,昨晚一阵折腾,早就把下午吃进去的饭耗光了。
齐家规矩不大,看另几个媳妇的表现就能知道。没了负担,春暖一连吃了两碗面,又吃了几片煎糕才停了筷子。
男女分坐了两个桌子,春暖坐的这张桌子上其乐融融,吃的爽快。
齐小六那桌却热闹的很,春暖给他煮的那碗面,看起来极鲜香美味,惹人垂涎。
被齐小六脸上的傻甜笑容给刺着了,齐三郎先伸手从他碗里捞了一筷子面条,像是开了一个信号,另外几个兄弟们也接二连三的抢着捞,一眨眼之间,齐小六面前的碗里就剩几根孤伶伶的面条,可怜兮兮的落在碗底。
齐小六手忙脚乱的护着,想要囔囔,也不知是谁夹了两片软糕一把塞进他嘴里,把他的叫声给堵了回去。
坏人,都是一群坏人,齐小六委屈的呜呜叫,一个不慎,连碗也被齐小七抢了去,在他的瞪视之下,一口给倒进肚子里,然后端庄斯文的说:“甚是美味。”
齐小六都想哭了,暖暖给他煮的面,他竟连一点儿都没尝到。
夹了一个荷包蛋,狠狠的咬了一口,嗯?好好吃,蛋黄是糖心的呢。这回他学乖了,不敢再得瑟,飞快的几口吃了下去。
饭后就该准备回门的事宜了。有几位嫂子帮忙,春暖只需静静等待即可。
马棚里,小乖咴咴直叫。昨天将它背上的东西卸下后,它就直接被圈进了马棚。
圈了一夜,估计它这会儿想出去找春暖了。
齐小六知道小乖是春暖的宠物,便让人将它放出来。
小乖一出来,齐小六唉呀一声,太惨了点。浑身都是杂草,灰毛还被马匹舔的粘成一块一块的,驴耳朵都耷拉下来了。
这是被马棚里的那两匹马给合伙欺负了吧。
小乖这个样子可不能让春暖瞧见,还不得给她心疼坏了?
叫了两个人给它把杂草刷下来,又用热水刷了毛,再用干布子擦干,这样才有了驴样。
那两个小厮平常给马刷惯了,初给一头驴子洗刷,颇感新鲜。所幸小乖见惯了人,乖乖的站住任他们上下其手。
身上弄干净了,可蹄子上还沾着马粪呢,小乖抬起一只蹄子让人清理。一只清理干净下,又抬起了另一只蹄子。
那两小厮说:“嗨,这驴成精了吧,这都会。”
小乖得意的冲他俩呲呲牙,欢快的叫了一声。
两小厮一愣,敢情是真成精了吧,能听懂他们的话,还会给他们笑呢。
就是这副小得意的样子莫名感到眼熟啊。
全清理好后,小乖就昂头挺胸,嘚啵嘚啵的跑进了后院。
留下两个小厮面面相觑,这不就是少爷的驴版样子么?
他家少奶奶该有多爱慕他家少爷啊,硬生生把一头毛驴养成了少爷那样的。
春暖正同几个嫂嫂陪齐夫人何氏说话呢,帘子一开,一颗驴头就伸了进来,吓的屋子里的女人们一声惊叫。
何氏见过小乖几次,自然熟悉它。就替春暖安抚众人道:“别怕,这是春暖养的一头小宠,叫小乖,性子极温顺。”
众人看向何氏,这话是闭着眼睛说的吧?谁家小宠长那么大?这小六媳妇儿还真娶对了,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。连养宠物都跟旁人不一样,不养猫猫狗狗,竟养了一头大灰驴。
春暖走过去,把驴头推出门外,让它在院子里等着。小乖虽然委屈的嗷嗷叫,但还是听话的等在外面。
齐夫人看了春暖一眼,神色怪异,嘴角却悄悄上扬。
不多时,李大牛李三牛赶了马车前来接春暖回门。
两人先进门给齐夫人何氏行过礼后,才说特意来接妹妹妹婿回门。
齐家这边早就收拾便利,同众人告辞后,春暖同齐小六便一道进了马车,小厮常寿赶着车,跟在李家兄弟后面,朝雅园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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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他的头稍稍挪开,春暖坐了起来,歇了一夜,身子仍有些酸痛。
齐小六在春暖挪动他的时候也醒过来,揉着眼睛不愿意起床,嘟囔着说:“天色还早呢,咱们再睡一会也不迟。”
春暖揉揉他的脸,轻声说:“不早了,咱们得跟长辈请安,去迟了会失了礼数。大家对我的印象该不好了。”
齐小六用混沌的脑袋一想,他倒无所谓,可不能让春暖受了轻怠。
两人起床,快速的穿好衣裳。春暖拿了盆去厨房打水,厨房灶间已热气薰腾,两个婆子正在给众人烧洗漱用水。
见了春暖后吓了一跳,忙问:“少奶奶怎么亲自来了,少爷跟前儿的朱小子呢?”
春暖说:“许是昨儿个忙得太晚,累的睡过头了。我来也不防事,家里也是做惯了的。”
那两个婆子调了半盆子温水,也不让春暖端,一个婆子手脚麻利的端了水送到齐小六那屋的那间,然后又回了厨房。
齐小六听到声音后,从卧室出来,看见春暖端了半盆子水,立刻过去接了过来。
两人回卧室去了净房,共用一盆水洗了脸,又倒了陈茶漱过口。略略上了点淡妆,两人才拿了礼相偕出门。
齐府真的不大,二进的格局十几间屋子。清河来的男人们去了隔壁住,女眷们住在这里。
堂屋早已亮起了火烛,齐夫人并何氏正等在屋里,齐小六的兄嫂们也已到齐。
伺候何氏的丫环绿云看到新少奶奶提了一包东西,忙上前接了过来。
何氏今日喜气洋洋,穿着也明艳,笑语盈盈,心情极好。
齐夫人穿了亮蓝色袄裙,面色略显疲惫但精神尚好,嘴角噙着微笑。
其他人神色不一,或惊讶或含笑,全立在两旁。
春暖和齐小六跪在蒲团上,齐小四递过来两杯茶水,春暖两人接过,先给齐夫人敬了茶行叩礼。
齐夫人接过茶饮了一口,便放下茶盏,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给了春暖。并说:“你是个好孩子,就是运气不好,嫁了这么一个小混帐。以后劳你多照顾他了,省得哪天蠢死了都没人知道。”
这话很别开生面,春暖对齐夫人的毒舌有了很直观的印象。
春暖把早已准备好的衣裳鞋袜抹额拿出来,双手递过去。
齐夫人伸手接了过去,看着花色针角忍不住啧啧出声,并对何氏说道:“某人以后还是别再动针线了,免得折腾好料子。”
何氏也不在意她的嘲讽,仍是笑得开怀。
春暖两人又给何氏敬茶行礼,何氏笑嘻嘻的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了她。
春暖又接着又捧上了给何氏的衣物。
接下来便是平辈的兄嫂们,互相作揖行礼,互赠礼便罢了。
齐小四一直陪在春暖身边,春暖对这个灵秀的姑娘很有好感,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荷包。
行过礼节,一家人又放松下来,几个哥哥们打趣齐小六:“小六啊,昨晚过得怎么样?”
齐小六一听众人问昨晚的事情,就忍不住的红了脸,连耳朵都红的似要滴血一般。
众人大笑,齐三郎向来促狭,见到小六这样哪里能放过。
“呦,小六你这是怎么了?看你红得都快冒烟了,莫不是以前还是个童子身吧?”
齐小六恼羞成怒,新愁旧恨的一并发了出来。
“那是当然,小爷我玉树临风貌美如花当然得洁身自好,哪像你啊,娶三嫂之前都左拥右抱身经百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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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暖挽起袖子洗了手,也让婆子给她舀半碗面来。打了一个鸡蛋,又调了盐碱水,春暖手上灵巧的把面活成一小团,用竹编小篦子盖上等它醒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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酸笋切丝放干辣椒稍微煸炒一下,又香又开胃,鸡架放入汤内重新熬煮一回,汤底越发鲜香。
两个婆子撖着面,春暖将蒸糕取出一些,切成小块用油煎软,撒上酸甜味酱萝卜丁,配了夏天酿好的梅子酱,便是一味辅食。
菘菜心小青菜氽烫后,放在煮好面碗中,浇上清亮鲜香的鸡汤。白的面条黄绿的青菜菜心,鲜亮的鸡汤,看着颇诱人。
家里还来了几个小孩子,春暖又煎了几个荷包蛋,点缀一番才看着有食欲。
春暖端了几碗自己活面煮成的面条,款款走在前面,两个婆子端了其他的吃食走在后面。
堂屋里已摆好了饭桌,何氏的丫环绿云和齐夫人的丫环喜鹊,一齐上前接过春暖手里的食物。
几个嫂子也忙上前帮着摆桌,两个婆子走了两趟才将吃食全端了过来。
春暖将自己做的面条奉到齐夫人何氏面前,又给齐小六齐小四一碗。
象征性的给两位长辈挟了两筷子笋丝糕片,齐夫人便让她坐下吃饭。
春暖实是饿了,昨晚一阵折腾,早就把下午吃进去的饭耗光了。
齐家规矩不大,看另几个媳妇的表现就能知道。没了负担,春暖一连吃了两碗面,又吃了几片煎糕才停了筷子。
男女分坐了两个桌子,春暖坐的这张桌子上其乐融融,吃的爽快。
齐小六那桌却热闹的很,春暖给他煮的那碗面,看起来极鲜香美味,惹人垂涎。
被齐小六脸上的傻甜笑容给刺着了,齐三郎先伸手从他碗里捞了一筷子面条,像是开了一个信号,另外几个兄弟们也接二连三的抢着捞,一眨眼之间,齐小六面前的碗里就剩几根孤伶伶的面条,可怜兮兮的落在碗底。
齐小六手忙脚乱的护着,想要囔囔,也不知是谁夹了两片软糕一把塞进他嘴里,把他的叫声给堵了回去。
坏人,都是一群坏人,齐小六委屈的呜呜叫,一个不慎,连碗也被齐小七抢了去,在他的瞪视之下,一口给倒进肚子里,然后端庄斯文的说:“甚是美味。”
齐小六都想哭了,暖暖给他煮的面,他竟连一点儿都没尝到。
夹了一个荷包蛋,狠狠的咬了一口,嗯?好好吃,蛋黄是糖心的呢。这回他学乖了,不敢再得瑟,飞快的几口吃了下去。
饭后就该准备回门的事宜了。有几位嫂子帮忙,春暖只需静静等待即可。
马棚里,小乖咴咴直叫。昨天将它背上的东西卸下后,它就直接被圈进了马棚。
圈了一夜,估计它这会儿想出去找春暖了。
齐小六知道小乖是春暖的宠物,便让人将它放出来。
小乖一出来,齐小六唉呀一声,太惨了点。浑身都是杂草,灰毛还被马匹舔的粘成一块一块的,驴耳朵都耷拉下来了。
这是被马棚里的那两匹马给合伙欺负了吧。
小乖这个样子可不能让春暖瞧见,还不得给她心疼坏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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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两个小厮平常给马刷惯了,初给一头驴子洗刷,颇感新鲜。所幸小乖见惯了人,乖乖的站住任他们上下其手。
身上弄干净了,可蹄子上还沾着马粪呢,小乖抬起一只蹄子让人清理。一只清理干净下,又抬起了另一只蹄子。
那两小厮说:“嗨,这驴成精了吧,这都会。”
小乖得意的冲他俩呲呲牙,欢快的叫了一声。
两小厮一愣,敢情是真成精了吧,能听懂他们的话,还会给他们笑呢。
就是这副小得意的样子莫名感到眼熟啊。
全清理好后,小乖就昂头挺胸,嘚啵嘚啵的跑进了后院。
留下两个小厮面面相觑,这不就是少爷的驴版样子么?
他家少奶奶该有多爱慕他家少爷啊,硬生生把一头毛驴养成了少爷那样的。
春暖正同几个嫂嫂陪齐夫人何氏说话呢,帘子一开,一颗驴头就伸了进来,吓的屋子里的女人们一声惊叫。
何氏见过小乖几次,自然熟悉它。就替春暖安抚众人道:“别怕,这是春暖养的一头小宠,叫小乖,性子极温顺。”
众人看向何氏,这话是闭着眼睛说的吧?谁家小宠长那么大?这小六媳妇儿还真娶对了,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。连养宠物都跟旁人不一样,不养猫猫狗狗,竟养了一头大灰驴。
春暖走过去,把驴头推出门外,让它在院子里等着。小乖虽然委屈的嗷嗷叫,但还是听话的等在外面。
齐夫人看了春暖一眼,神色怪异,嘴角却悄悄上扬。
不多时,李大牛李三牛赶了马车前来接春暖回门。
两人先进门给齐夫人何氏行过礼后,才说特意来接妹妹妹婿回门。
齐家这边早就收拾便利,同众人告辞后,春暖同齐小六便一道进了马车,小厮常寿赶着车,跟在李家兄弟后面,朝雅园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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